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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剧版镇魂/巍澜】执愿同归

●剧版下跪剧情()我一口老血···所以我!激情补档!! 必须让赵云澜知道这事···
●剧版设定,OOC我的,书版待我吃透再搞···

 

 

第二次与黑暗亲密对接后,赵云澜最初一两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,他的心态无比良好,已经完全适应了刚开始两眼一摸黑的感觉。将墨镜往鼻梁上一架,他也不常睁眼,要吃的就找大庆,要到哪去就扶一把自己的人形拐杖,但凭两耳辨八方,偶尔还能哼个小曲儿,活脱脱一副不怎么靠谱的神棍模样。

“人形拐杖”沈教授似乎习得了智能导盲仪器的核心,整日不发一言,只常常盯着四仰八叉靠在沙发上的赵云澜,要么轻皱眉心、视线严密如针脚,要么茫茫然好似放空,要么面容紧绷暗抿嘴唇,连成为瞎子赵云澜都感受到了他直直挤过来的灰色气氛,有点儿发慌地支起胳膊往上靠了靠。

 

现在还算好,开始沈巍更是沉默如水,让赵云澜觉得真的是一个智能拐杖在引导他走路。他一般会摸索着扶住那人的小臂或后臂,由沈巍带着去他想去的地方。试想每天与这样一个人待在一块,看不见东西又听不到人声,多乐观也拯救不了。赵云澜感到内心煎熬,如同一堆章鱼触手抓啊挠啊,但滑溜溜就是攥不住。其实他很想劝劝沈巍,劝他“我都不担心你有什么可担心的”,或者逗一逗他“你笑一个呗”,当然以上方案他都没敢来。他想起和冯医生待的最后一晚,满头花白的老人拿手指了指他,慢悠悠捏起一个无可奈何的笑:“你呀,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。”

赵云澜将将咧开嘴,右手握了握左手手背。

医生摇摇头,将声音又放低了些,近乎耳语:“你那个朋友,做了太多。”

“奈何今日之局······我也对不起他。”

 

 

赵云澜平日纠察惯了,他何等敏感,觉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。于是他闭着眼睛,一偏头皱起眉:“他?沈巍吗?他做了什么?”

医生的回答还没出口,就被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沈教授给噎了回去。沈巍当没有听见两人的话,只看了赵云澜一眼,道:“先去填表吧,还有一些细节问题。”

 

 

所以直到最后结束,赵云澜也没有知道他想要的。这好像只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插曲,毕竟现在看来周边什么事都没有,了不了解都无所谓。

可偏偏关乎的人是沈巍。

沈巍会令他满心疑虑,会令他不知所措,会令他顿感慌乱。

他可以不知道很多事,但所有他不知道的事都勾着那个人,这使他心中起了闷劲,又偏偏不得知,由此烦闷更甚。

 

“还能怎么办。”赵云澜手搭在沈巍肩膀上,跟着他走,半忧虑半愤懑地想。

想着想着,他就无意识间手掌施力,握了握沈巍的肩。

沈巍脚步顿了一瞬,微微侧首:“怎么?”

 

“啊,没什么。”赵云澜随意掩饰了一下,不走心的神态表露无遗。沈巍似乎也没多想,目光在他面容上待了几秒便移开,不再言语。

 

这样的“清静”日子过了几天,清静得赵云澜简直想随身携带录音机循环播放沈老师的课堂理论,因为他除了想不明白的沈巍之外,又增添了件烦恼事——他失眠了。

天天闭着眼睛,不知道怎么就会打个盹,平时也不用干重活,这直接导致赵处长晚上神清气爽,睁眼眨巴眨巴就是躺在床上的猫头鹰,可偏偏他还看不见,只能通过剩下几感感知时间的变化和沈巍的存在。要是觉得有人起身靠近,他就会闭上不太情愿闭上的眼睛,假装自己睡得还不错,然后等那个人小心翼翼帮他整好被角,再在他旁边坐十五分钟。

“十五分钟大哥!”某天,赵云澜总算在心里燃起小火苗,直往脑门蹿黑烟,“你到底在这里干啥?”

看我睡觉吗?

 

一动也不敢动、还要控制自己表情实在太过煎熬,就在赵云澜快受不住要翻身而起的时候,他感觉头发被一只手指轻轻抚到一旁,手指有点冷,不是正常人那样温热的体温,抚过的时候还蹭了他的额头一下。

赵云澜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出了一头冷汗。

他保持一个姿势太久,手脚都有点麻,脊背也在一瞬间僵硬。沈巍应该是看到他眉心轻微蹙起,便马上撤回了手指,顺便轻叹了一口气。

赵云澜听到了一点点远去的脚步声,即使脚步被放得很慢。他从床上坐起来,狠闭了一下眼睛,又用食指扣了扣额心。

“不能再这么下去了。”赵云澜想。

 

第二天他就去找了林静。

“助眠的东西?药吗?”林静正在做研究,听到问题,他挠了挠头。

“管他什么玩意儿,有用就行,”赵云澜说。他特意找了沈巍上课的时候偷偷过来,听到林静这边稀里哗啦地一阵响,好像在摆弄一堆瓶瓶罐罐。

他挑起半边眉:“你······这又鼓捣些啥?”

林静:“我新研制的一种药,可以通过提取对方的一根头发元素追溯他的回忆,跟共情有点像,但差别也大。”

“你这跟偷窥有什么区别吗?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······”赵云澜瞥他瞥了一半,音调突然转了个弯,“哎等等,这个,可以看到别人的回忆?”

“嗯······怎么?”林静犹疑了一下。

“商量个事儿!”赵云澜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林静心里一阵发毛。

“我这可还是样品!”

 

赵云澜才不管样品不样品,有机会探知黑袍使的小秘密,他蠢蠢欲动,更何况沈巍还瞒了他挺久,直觉告诉赵处长,这件事一定跟他第一次眼睛好起来有关。

而且,基本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

于是接下来的两天,赵云澜想着法儿让林静套路沈巍一根头发。林静一开始本实名拒绝,但幸而沈巍最近心事重,没多考虑就答应了他。这药在睡眠时发挥作用,正好“偷窥”“助眠”一举两得,但因为仅仅是样品,又考虑了道德原因,只能偷窥十分钟、偷窥一段固定时间。

赵云澜非常果断地选择了让冯医生治疗的前一天,当天沈巍一直不在,他问了好几次,特调处也没人给个准话儿。更令人生疑的是,沈巍一回来就告诉他,冯医生同意了。

 

“嗯?”当时赵云澜提着嘴角对他笑,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没有聚焦地转了转,“他竟然又答应了?这不像那个医生的作风啊。”

“他确实同意了,”沈巍轻声补充,“明天一早我们就走。”

“你用了什么办法?”赵云澜把架在桌子上的腿拿下来,往前探身,把小臂搭在腿上,笑意从齿间漏了出来,“说说。”

 

距离太近了,彼此呼吸快要萦绕交织。沈巍一时有点发懵,他忙向后移了移,声音倒是平稳不露痕迹:“没什么,这不重要,能医好你就行。”

赵云澜听到这话,只一撅嘴,自讨无趣般地点点头靠回去。

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,沈巍不说,他不想追问。

但沈巍总是不说,他又觉得堵得慌。

 

其实我不过想往深处走一走,大门明明就摆在那里,仿佛一点避讳也没有地向我敞开,我却独独停留在门口,不能向里迈一步,也不能回头。

挺糟心的。

 

 

 

赵云澜吃了药,在床上躺了近半个小时,就在他快要对林静开骂的时候,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,他猛地一闭眼,顿觉脑海里影片连放一样闪过无数个光影画面,直击人心。

那些画面好像都跟他有关,相见,同行,共生,每一个闪过的场景都有赵云澜的影子,直到最后,梦里的“赵云澜”跌进了仿佛黑洞的地方,不知在何处下坠,落到地面时他两腿一屈差点没站稳。待站稳后他又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淋漓雨水,只不过那些雨水打不湿他,都从赵云澜的身上穿了过去。

赵云澜有点惊奇地走了两步,左右环看。在这里他的眼睛又恢复如初。看了几眼,他就找到了一个人影,明显清晰,雨水淋在他的身上,勾勒出了一些边缘轮廓。

 

赵云澜胸口一滞,脚步仿佛瞬间坠了几斤重物,差点没有挪动。

 

他走过去的时候,眼前又闪过些画面。冯医生,沈巍,握成拳的右手,和紧紧关闭的门。

门外的人一句话也没说。

雨中的人也一动不动。

 

 

雨水非人,难留情面,搭了一层密密的雨帘,不顾世间事,不怜尘途客。地面水流淌过,从沈巍膝盖处分开,生了几波涟漪。

 

他跪在雨里,雨水顺着头发、顺着额角、顺着镜片顺着衣服淌下来。他却像个人做的雕塑,静静立在那里,留下温热的呼吸。

入梦的人来到他面前,慢慢地半蹲下来。

 

赵云澜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,好像要用一辈子把这个人牢牢锁在瞳孔里似的。

沈巍看不到他,视线越过赵云澜向斜下方投去,没有聚焦。

 

雨太大了,沈巍不知跪了多久,他的手臂在轻微发抖。赵云澜发狠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,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,他反射般伸出手臂去碰触沈巍,却直直穿过那人的肩膀。

赵云澜难以呼吸般张开口喘了一口气,胸口起伏间,他低下头,缓慢闭上了眼睛,眉头发狠地皱起来,手还虚虚搭在沈巍的肩膀上。

 

经久孤往,怎奢求同归。

 

我该拿你怎么办啊。

 

 

医生将门打开了,赵云澜猛然转头看去,神色复杂。他瞬间生了怨气,却不知如何讨回。医生答应了救治他。

 

“你他妈的是疯还是傻?!”

赵云澜突然站起来朝沈巍吼道:“你是谁?!你能跪谁?!我瞎了还是死了又有什么关系?”

 

他声音沙哑,隐隐发颤,“我不过是一个常人,沈巍,你到底想让我欠你多少?!”

 

沈巍自然是听不到的,他慢慢将眼镜摘下来,眉眼轻垂,嘴唇抿起,极浅的笑容里晕染了一层温柔。这笑意一丝尘土也不含,清澈明媚,温和淡然,好像隔了千万个春秋来到赵云澜眼前,倏忽间将他的心攥紧,放在一团棉花之中,又酸又软,却隐隐发疼。

 

赵云澜又在他面前蹲下,看着沈巍抬起来的眼睛,轻声问:“值得吗?”

 

随着尾音落地,“赵云澜”的身影如雨中沙土般开始散去,他一直都盯着沈巍,仿佛这几分钟,就像几千万年那么久。

最后一刻,他看到沈巍突然睁大眼睛,好像整个人都有了光彩,也凝神看他。

 

沈巍的表情出现一瞬的惊讶,他动了动嘴唇,说了两个字。

 

“值得。”

 

······

“赵云澜!赵云澜!”

 

赵云澜骤然睁开眼起身,被身旁的沈巍一把握住胳膊:“你怎么了?”

 

下嘴唇全是血,与现实竟相通了。赵云澜好一阵子没有回神,沈巍又喊了他好几声,他才突然伸出手,又准又用力地抓住沈巍的肩膀。

 

值得吗?

赵云澜很想再问他一句。

 

沈巍看着他的表情,面色复杂:“你要不要喝杯水。”

 

赵云澜收回手劲,略略低头拍了拍他的肩:“帮我拿一杯吧,还有卫生纸,多谢。”

沈巍忧心忡忡地起身离开。

 

“值得。”

 他想起回忆里沈巍的回答,又增了几分难受,也添了几分难过。

 

经久孤往,有人执愿同归。

多可叹。

 

多可贵。

 

【完】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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